全民大劇團《你好,我是接體員》即將在五月底前進高雄衛武營歌劇院,該劇以「接體員」視角探索每一段分離的背後,不為人知的人情世故。近來主演范逸臣、C2林玟圻為了深入了解殯葬業文化,特別進行一日禮儀人員體驗,從搬運大體到擔任司儀,除了要避開禁忌之外,更加體認到「跟活著的人溝通」才最不容易。
范逸臣、C2林玟圻的一日體驗,包括把大體放入屍袋,禮生在告別式現場的手勢如何擺弄,會館司儀如何一一唱名家屬都各有學問。有別於劇中「接體員」接觸到的多半為往生者,「禮儀人員」接觸到的多半是生人,「會有感受的也都是活著的人,所以跟家屬溝通,從他們的心情做出發,這方面是不能自己猜想,靠的都是溝通。」加上痛失親人,家屬的心情上顯得更加敏感,溝通過程就得格外小心細膩,范逸臣這麼說道。
一旁工作人員也分享,在擔任禮儀人員的生涯中遇過各式不同的家庭,曾有次準備搬運大體時,長期照護的家屬因為情緒已經處於高度敏感狀態,無法忍受外人觸碰家人的大體,憤而一把衝過來將她推飛的狀況。當時才入行沒多久的她,被突如其來的衝撞嚇得不知所措,只能強裝鎮定忍著淚和身上的傷繼續為家屬完成服務。這也正是禮儀人員工作最為挑戰的部分,C2表示:「每個家庭條件都不一樣,什麼組成、什麼樣的關係,要花更多時間去了解跟引導、取得信任,這是最辛苦的地方。」
在最終考核環節,國寶集團的主管也出了道難題:「若同性伴侶的往生,如何標記訃聞上的稱謂?」雖說《你好,我是接體員》劇中同樣也有同性伴侶的故事,但對於如何稱呼可說是考倒兩位,范逸臣笑說:「我們那時確實開始有點亂說話,不著邊際打哈哈,因為對我們的認知,婚姻就是沒有分男女,但要在訃聞上怎麼註明?又同時要考慮到家屬是否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?確實是個難回答的問題。」最終,主管們也給出了答案,那就是稱呼對方為「摯愛」,因為不管性別是男是女,之所以可以結合成為伴侶,一切都是源自於「愛」。
此外,兩人在體驗過程中,還聽到了許多印象深刻的故事,其中一段故事特別讓C2感到心酸:「有個過世的人的小三(外遇對象)出錢辦了告別式,但最後家屬不讓她來祭拜。」失去送別最後一程的機會。儘管在外人看來有點不通情理,但每個生者與往生者之間的糾葛,都不是外人所能理解,禮儀人員的角色,只能盡可能站在最大多數人的立場去做安排,將個人情感拋之於腦後。
距離2020年首演至今也過去快兩年時間,身為貫穿故事靈魂人物的范逸臣與C2,自然也培養出良好默契,C2還爆料曾經「救過」范逸臣一次。原來,日前台中場巡演發生了意外小插曲,在準備演唱《錢錢錢》這首歌時,范逸臣的麥克風突然一直出現雜音,不得已只好趕緊衝下舞台更換。C2當下隨機應變,一個人把對方的歌詞給唱完,「這是難得也不容易的經驗,好險我們演這麼多場,都知道彼此的動作和段落。」
經過事件後,范逸臣才了解到音響工程無法100%避免類似意外再次發生,靈光一閃也想出不同的解決方案:「不如就整場燈都暗掉,然後對觀眾說『不好意思,殯儀館現在呈現大停電狀況,請各位家屬耐心等候。』等狀況排解後再重新上台說『最近電壓好像不是很穩啊!』」C2在一旁聽到立刻接話「大師兄你是不是沒繳電費!」范逸臣也妙回「不是!是有松鼠!」
更加貼近死亡議題,就更加明白珍惜當下之可貴,死亡終究會來,在這之前要如何過好生活、與家人好好相處,「做好每個當下,不要好高騖遠」,成了兩人最大的收穫。對於現階段最想實現的目標?C2說自己的目標很大眾,結婚生子買房子,儘管平凡,但確實就是最讓他感到內心富足且踏實的事;范逸臣則是想環遊世界,原因是這幾年疫情起起伏伏,無法預知接下來的十幾、二十年還會不會有相同狀況反覆發生:「三年前出國遊玩,這些看似平常的事情已經遙不可及,未來若有機會,希望可以自由往返世界各地,好好欣賞地球。」
《你好,我是接體員》5/28-29高雄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歌劇院演出,7/22-24台北國父紀念館大會堂演出。
Yahoo 新聞 記者簡子喬/專訪
(圖/非凡娛樂)